自从2011年诺贝尔医学奖颁给了三位研究免疫系统的科学家后,他们发现的免疫系统激活的关键原理,革命性地改变大家对免疫系统的理解,从而推动肿瘤的免疫治疗技术进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在最近这两年,此类技术转化为治疗的手段,应用于胃癌、胰腺癌、直肠癌、乳腺癌等多重实体肿瘤均取得了良好的实效表现,人们长期以来尝试激活病人自身免疫系统来治疗癌症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曙光。
可以预见,免疫治疗作为一种疾病治疗的新型技术与手段,不仅革命性地改革了肿瘤治疗效果,还会革命性地改变治疗癌症的理念,更会在未来深刻地影响到医疗、保险等行业的发展。
一、什么叫肿瘤免疫治疗?
免疫系统是人体的防御体系,一方面清除细菌、病毒等外来异物,另一方面清除体内衰老的无功能细胞及发生突变的细胞。癌症是基因疾病(免疫失调)全身性疾病的局部表现,细胞基因突变是导致癌症形成的本质。免疫治疗也叫生物治疗,就是利用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来攻击癌细胞的做法。最早采用这种方法的是19世纪的美国医生威廉·科莱,他曾尝试用病毒和细菌来治疗癌症。现在国际上常用的“免疫疗法”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是细胞疗法,就是通过直接向病人输入激活的免疫细胞来治疗癌症;第二类是干预疗法,就是通过药物或者疫苗来激活病人体内的免疫细胞来治疗癌症。目前在我国采用的是第一类。
免疫疗法,相对传统化疗或靶向治疗,有一个本质区别:“免疫疗法”针对的是免疫细胞,而不是癌症细胞。过去无论手术,化疗还是放疗,我们的目标都是直接去除或杀死癌细胞。这当中至少有三大问题:一是化疗、放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极大地伤害病人身体,大大降低免疫抵抗力,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二是每个病人的癌细胞都不一样,因而绝大多数抗癌药,尤其是新一代的靶向药物,都只对一小部分病人有效。三是癌细胞进化很快,抗药性很容易出现,导致肿瘤复发率很高。
免疫疗法的靶点是正常免疫细胞,目标是激活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来治疗癌症。因此相对上面三点传统治疗中的缺陷,“免疫疗法”在理论上有巨大优势:它不直接损伤,反而增强免疫系统。其次可以治疗多种癌症,对很多病人都会有效。另外可以抑制癌细胞进化,复发率低。
举个例子帮助大家理解免疫治疗——人的身体长了恶性肿瘤就好比森林里起了大火,消防员用各种方法去灭了火,但实际上可能只是灭了表面的火,或是刚灭了西边的火、东边又着了起来。免疫治疗的方法就是想办法让森林里的树木自己重新茂盛地长出来,不让火点有重生的可能。
二、免疫治疗的几项主要技术
1.CIK细胞免疫治疗
CIK中文是“细胞因子激活的杀伤细胞”,目前国内应用的比较多的是CIK-DC细胞疗法,全称是“细胞因子激活的杀伤细胞-树突状细胞”混合疗法,是 CIK疗法的升级版。其中的树突细胞并不直接杀死细胞,它和“杀伤性免疫细胞”混合后一起输入病人体内的作用是寻找到癌细胞,并提示别的免疫细胞去杀癌细胞。该治疗方法的本质是向病人输入大量的免疫细胞,希望它们能够杀死癌细胞。但目前还没有大规模临床实验证明其有明显的有效性。有学者建议,从科学理论上来说,CIK(或CIK-DC) 和阻止癌症免疫抑制的药物(比如PD-1抑制剂)结合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2.NK细胞治疗技术
NK细胞中文叫“自然杀伤性细胞”,是人体免疫系统的第一道防线,与机体的抗肿瘤和免疫调节功能密切相关,能广泛识别、迅速溶解、杀伤、摧毁癌细胞,对肿瘤转移和复发的元凶——肿瘤干细胞具有显著的杀伤作用。
同时,NK细胞能够抑制癌细胞附近新血管的生成,从而限制癌细胞生长所需要的养分进而限制肿瘤生长,从源头上防止肿瘤复发和转移,再加上,NK细胞本身对人体的病毒感染细胞具有杀伤性,对增强患者免疫功能的作用不容忽视。
NK细胞在临床应用中多与其他细胞技术联合行动,适用于多种癌症。但目前NK细胞在肿瘤免疫治疗领域还未形成应有的应用规模,其临床疗效也有待进一步证实。
3.CAR-T技术
CAR-T中文名称是“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据称这是一个出现多年,但在最近几年才被改良使用到临床上的新型细胞疗法。CAR-T治疗步骤分为5步:
(1)从肿瘤患者身上分离并收集免疫T细胞。用患者自己的T细胞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异体细胞的免疫排斥反应。
(2)对T细胞进行基因工程处理,从而在其表面产生特殊受体,被称为嵌合抗原受体(CAR)。这样T细胞变成了CAR-T细胞。这标志着它成功的“学会”了如何识别并攻击肿瘤细胞。
(3)体外培养,大量扩增CAR-T细胞,一般一个病人需要几十亿,乃至上百亿个CAR-T细胞。
(4)把扩增好的CAR-T细胞输入回病人体内。注入之后,如果一切顺利按计划进行,T细胞会在患者体内繁殖,并通过体内的循环系统不断的搜寻肿瘤细胞。CAR-T细胞一旦发现肿瘤细胞,经设计的受体会引导T细胞识别并杀死那些具有相应表面抗原的肿瘤细胞。
(5)严密监护病人。
上述的每一步都有很多的技术问题,门槛非常高,世界上掌握此项技术的机构非常少。目前该项技术应用到临床才两年左右,已获得了早期的成功。尽管这项技术也并不十分完美,仍有许多风险,但人们对其寄予了很大的厚望。
除了上述三种技术外,近年,国内有学者也开始关注基于TLRs活化的肿瘤治疗方案和神经精神类药物在抗肿瘤治疗中的意义,比如将TLRs活化应用于一些抗辐射的药品开发,这些药品可以用于抵抗肿瘤放、化疗时对身体的辐射伤害。同时还探索利用抗精神病和抑郁症的药品,调节患者的精神状况,将精神治疗与技术治疗相结合。
三、对于癌症免疫治疗的未来预见
·免疫治疗将是现在及将来彻底消灭肿瘤的最主要手段。
·利用微生物及其代谢产物来增强机体免疫力,将开启肿瘤廉价、高效治疗的新时代。
·神经精神干预可能显著增加机体自身搞肿瘤潜力,为肿瘤治疗开拓新的思路。
·诱导肿瘤过多摄入能量,导致其代谢紊乱和死记,即所谓的“撑死”肿瘤,将可以是继“饿死”肿瘤理论与实践后的又一理论创新,指引肿瘤治疗研究新方向。
(本文专业支持:重疾险3D训练营特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