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江
启功先生的书法,可不是一般的了得,在北京名胜古迹、街头巷尾,几乎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老人家的笔墨。启功的字又那么的隽秀毫劲,沧桑古朴,刚劲柔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字。一段时间以来,我也在练习毛笔,临摹的字帖是“唐顔真卿书多宝塔碑”。朋友孟先生,知道我在练习书法,于是就送了一本《启功给你讲书法》给我。真是不得了,我正在练书法,当然有一位指导的老师,然而,如果启功先生再给我讲讲书法,那简直是莫大的荣幸,而且,想必书法水平也会有很大的提高。于是,得到了朋友稍来的书,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一睹为快。花了一天就通读完了全书。现在只就点滴体会记录如下。
一是碑与帖的起源问题。据启功先生介绍,碑其实最早的来源就是为故去的人写的碑文,由于是为故去者作的人生介绍,因此,一方面文字内容十分褒扬舒畅,另一方面,书写的文字也就比较公正规范,更接近楷体,当然也是为了别人的阅读方便。而帖的起源则更为有趣,实际上是古人之间写的便条而已,因为是便条,也就有了行书的感觉,在别人看得清晰的前提下,则相对偏向于随意一些,而不像碑文那样正式规范。这就是碑帖的最初来源,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就逐步形成了现在的碑帖概念。而且由于碑帖的作者各不相同,也就有了“欧、颜、魏、柳体之分”。
二是练字的字帖选择问题。如何选临碑帖,这对学习书法者来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而启功先生最为深恶痛绝的是一种看似专业实际却是很荒谬的观点,即练书法要系统递进的学习思维。也就是说,要先写好了篆书,篆书写好了再写隶书,隶书写好了再练习楷书。在启功先生看来,什么时候才算学好了篆书?谁给评判?然后,隶书学好了,又面临同样的问题。这样的话,有可能永远也学不了楷书,因为你前面的关口没有标准也无法迈过。而实际上这些字帖文章并没有一种由低到高的关系。在启功先生看来,你只要花钱买上两本自己喜欢的字帖就可以了,而练习了一段时间,字帖可以随便换,可以自由选择。而如何临帖写好字,则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第一回仿效,第二回拿薄膜描一回,如此轮换练习,字的质量自然会有提高。当然,启功先生认为,临帖而不惟帖,既要仿照古人的写法,也可以有一定的创造性发挥。
三是练习书法的纸张选择问题。大凡练习书法者,特别是书法练习到一定程度,无不对书法用纸有所要求,而实际上,究竟用什么纸张,对于写好字是有一定的影响。而启功先生认为,练习书法完全不要过于寻找所谓的宣纸和好纸。只要随便找一些纸张,特别是旧报纸之类的纸张就可以,而对一些人邀请启功先生题词并送上金纸之类的,启功先生认为,因为纸张太好太贵,例如,有人为了求启功先生的墨宝,给先生送来了“金箋、花箋”,上面压着金子,反而有可能写不好、题不了,远不如在普通宣纸上题词来得自在轻松。
四是楷体的黄金定律问题。看了这个章节的题目----“真书结字的黄金律”,这里的“真书”是指“楷书”。也就是说,这一章节重点讲的是“楷书结字的黄金律”。无论谁学习书法,都想找到抵达书法家水平的彼岸捷径,于是如果发现了一个“黄金规律”,那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阅读到这一章节的时候,特别是看到了章节的题目,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而我的两眼也放出欣喜的光芒。仔细阅读后发现,启功先生研究出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简单说来,一些字体不同笔画的延伸线,在一张字的中间部位形成了交叉点,一共有ABCD四个交叉点。而启功先生还进一步研究,一些名人的书法作品,即便是龙飞凤舞,但是这些字的每个笔画的延伸交叉点却是相对稳定的,而且是基本顺序排列的,也就是说,看上去很草的字,它们的每个字中间地带的交叉点却基本有序排列,从而形成一些字的行气神韵。这也是欣赏书法作品的一个重要指标。
五是练字的求人指正问题。在练习书法的过程中,启功先生并不反对向老师请教,但是反对随处求人指正,特别是同样的一个问题,因为你的好学,向不同的老师请教后,而老师的指导意见未必正确,老师的意见又可能各不相同,这样对书法练习者有可能偏听偏信甚至误入歧途,也可能因为众说纷纭而茫然无所适从,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刻苦钻石,自己琢磨解决学习书法中的问题。
古人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在启功先生看来,学习书法可以套用此句名言,可以表述为:“书法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由此可见,练习书法固然要重视碑帖的选择,又不要过度重视纸张的选择;要注意寻找练习书法的黄金定律,更要善于听取专家的指点。而临帖苦练、善于练习则是书法提高的关键,除此之外,并无捷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