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
去过扬州何园的人都知道，何园牡丹是四季绽放的。走进“寄啸山庄”的月洞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玲珑雅致的牡丹厅，东墙歇山顶尖上的一幅砖雕山花——《风吹牡丹》与地面的牡丹池遥遥相对，笑迎着八方来客。
牡丹是何园的园花。牡丹卓尔不群的气质突出了何园的内涵，经历一百多年的沧桑，竟然未有半点衰败或颓废的迹象，依然那样雍容娴雅，超凡脱俗。
今年4月，我三次走进何园看牡丹，欣赏它的高贵仙姿。但每次观瞻，何园总是人涌如潮，足尖撞着足跟，以至我只能在周围此伏彼起的欢笑声和照相机的咔嚓声中远远注目。
那么，到底是何园的文化底蕴滋养了牡丹，还是牡丹为何园增添了光华？
4月5日下午，在何园牡丹笔会上，我有幸认识了何园管理处的王海燕主任，她身上那种成熟的女人韵味与谦和优雅的谈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在何园蝴蝶厅设下晚宴，招待参会人员，我恰好就坐在她身边。餐桌上，有一道冷菜是用萝卜刻成的牡丹，花蕊淋上大红浙醋后，鲜艳欲滴，形象逼真。在一片惊叹声中，众人争先恐后地拿起手机拍摄。她便笑容可掬地站到一侧，脸上笼罩着一种橘色的光辉。于是，我突然感觉她就是何园牡丹厅里一朵微笑的牡丹。
何园采风是笔会的重要内容之一。那天，为我们介绍何园景点的何家千金是一位四星级解说员李兴第，她穿着传统的中式绸缎套裙，衣襟上绣着鲜艳的牡丹图案，弯弯的眉毛，淡淡的香气，恬静的笑容，窈窕的身材，温文尔雅的举止，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典韵味，活脱脱一位生长在宫廷里的牡丹。看她提起裙摆、轻移莲步是一种享受，听她娓娓动听的讲解亦是一种享受，而她的回眸一笑则更令人心醉神迷，恍如遇到了降落人间的牡丹仙子。
在何园，像李兴第这样妩媚动人的牡丹仙子是随处可见的，她们穿着漂亮的绸缎套裙，剪着整齐的刘海儿，娥眉粉腮，流目顾盼，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穿梭在石阶小道、复道回廊及每一个景点前。这些美丽的牡丹仙子成为何园的流动风景，哪里有游客，哪里就有她们婀娜的身影。
我有幸与这些牡丹仙子近距离接触。闪光灯下，我忽视了她们为熟背那些冗长的解说词与规范日常的表情动作背后所付出的汗水和辛劳，只看到她们脸上自然流露的微笑和由内而外的美丽。在桴海轩，我欣赏了她们的弹唱，那甜润婉转的歌喉、清越悠扬的琴音不仅令梦幻的何园生色增辉，而且也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美丽。
4月20日，我又组织一些文友去何园采风，负责为我们讲解的牡丹仙子叫曹露。那天恰逢周六，游客比往常多出一倍，我们到底是她接待的第几批游客？也许只有清点她累计上交的客户意见反馈单才能清楚。本想在活动结束后采访一下这位牡丹仙子，但看到周围人头攒动，游客们还排着长队，便不忍再打扰了。
后来我在何园东门遇到了一位小牡丹，她叫刘月，今年才19岁，扬州旅游商贸学校的学生，刚来何园3个月，目前还在实习。
小刘生得很清秀，大概因长时间解说的缘故，嘴唇显得有些干裂。她告诉我今天她已接待了七批游客，我问她累不累，她微笑着说不累。我又关切地询问：“喉咙痛吗？”她低头笑笑，说没事。她说她很喜欢何园，每天能在这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优美的风景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我了解到与小刘一批来何园实习的学生有五六位，小刘说实习期满，她还想继续深造。望着眼前这个充满青春朝气的牡丹仙子，我不由真诚地对她说：“深造能够丰盈自己，支持你的想法，祝福你！”
不知是对何园有着割不断的情，还是想念那些绽放的牡丹，一周后，我又陪同七十六岁的父亲走进何园。
那日，气温特别高，父亲头上冒出了汗，我想搀扶他到亭中休息。忽然，前面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爸爸，把这朵花也拍进去！”
我抬头一看，原来一个撑着粉红色油纸伞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模样，穿着同样粉红色的小裙子，正笑盈盈地坐在牡丹池里的花丛中。在油纸伞的映衬下，那圆圆的脸蛋也是一片粉红。
前面举着相机的年轻父亲笑了。
我的老父亲也笑了。
何园里又一朵微笑的牡丹花开了。
（作者单位：江苏扬州农村商业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