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丑事”
发布时间：2019-08-30 09:43:54 作者： 来源：中国保险报网
□张友琴
儿时的事许多已经淡忘了，唯独一件“丑事”压在我的心底多年，总是不能忘怀。多少次，我想“亮丑”，但没那个勇气，唯恐“亮丑”掉底子，没面子。
那一年，我刚满七岁，正读小学。我顶顶顽皮又顶顶淘气，村里叔爷婶娘们常常戳着我的脑壳，半是嗔怪半是疼爱地说:“你这伢呀，冇得皮的树也上得去。”可见，在大人们眼里，我不是个乖孩子。我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丑事”，也就发生在那个多事的年龄。
记得那是个家家户户亮起“冰葫芦”的时分，我和堂兄筹谋着“夜袭橘子树”的方案。橘子树就长在村子东头，是旭明爷家的，每天上学，我都要从橘子树前经过，那婆娑如盖绿树阴浓的橘子树甚是好看。每到橘熟时节，黄澄澄的橘子便缀满枝头，风吹来，压得树枝簌簌作响，馋得人直流口水。最恨旭明爷家那婆娘，每天守着那棵橘子树，橘子树就像是她的命，谁人路过，只要朝橘子树多望几眼，她就会赶紧说：“还没熟呢，吃不得呢”。就像驱赶稻田里的麻雀，呵斥个不停。更可恨的是，橘子成熟后由她亲自采摘，然后背进屋里，我们连橘子面都见不着，更别指望吃上“一鳞半爪”。对此，我真有说不出的愤恨!于是，一个报复的计划便在我心底萌生:我和堂兄决定来个“夜袭橘子树”，叫它一夜之间剃上“光头”。心想，我们冇得吃，也叫她美不成！
主意打定后，我们便开始行动。距离橘子树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们学着电影《渡江侦察记》里的侦察兵，卧倒，匍匐前进。直至爬到橘子树底下，主人家竟然还没有发现。我轻声和堂兄耳语道：“我上树去摘，你在下面捡。”冇得皮的树我都上得去，更何况枝杈蛮多的橘子树呢?我轻轻一跃，身子便稳稳当当地架在橘子树上。摘下第一个，又摘第二个，正当我准备摘第三个的时候，突然从主人家发出一串浓重的咳声，那声音夜晚听起来甚是清晰和响亮。我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抓起一个橘子拼命就跑，以至于主人家是否跟上来完全顾不上记不得了。第一次突袭，只收获了两个橘子，一人只有一个。这就是我那压在心底三十多年没见天日的“丑事”。
物换星移，光阴荏苒。如今，我走上保险工作岗位已三十余年了，靠工资收入美美吃上一顿橘子自然不成问题。眼下农村时兴庭院经济，很多农户包括贫困户也都在房前屋后栽起了橘子树，每当下乡看到漫山遍野的橘树挂果，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和堂兄偷摘橘子的“丑事”。有时下基层宣传动员群众参加保险、组织防灾防损和处理理赔事故时，好客的主人总会拿出橘子等水果来招待我。可我目光一接触人就像触了电，任凭主人怎么殷勤相劝，我就是下不了手、动不了口，更有甚者，还有客户提着橘子登门致谢。一次，我业务辖区内一个投保家庭财产保险的客户房屋被暴雨摧垮，我立即赶赴现场查勘定损，按照家庭财产保险条款的有关规定，及时将897元理赔款送上门，保户很感激，隔几日，提着一袋橘子上门来感谢。瞧着那袋金黄的橘子，我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夜袭橘子树的“丑事”。我想，一个人民保险干部为保户排忧解难是我应尽职责，不要说现在有“八项规定”，即便没有我也不会收受。想到此，我客气地将客户送出家门，并要他把橘子提回去，看到他一脸不快的样子，我真想把三十多年前我那偷摘橘子的“丑事”讲给他听，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作者单位：湖北保险学会）
□张友琴
儿时的事许多已经淡忘了，唯独一件“丑事”压在我的心底多年，总是不能忘怀。多少次，我想“亮丑”，但没那个勇气，唯恐“亮丑”掉底子，没面子。
那一年，我刚满七岁，正读小学。我顶顶顽皮又顶顶淘气，村里叔爷婶娘们常常戳着我的脑壳，半是嗔怪半是疼爱地说:“你这伢呀，冇得皮的树也上得去。”可见，在大人们眼里，我不是个乖孩子。我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丑事”，也就发生在那个多事的年龄。
记得那是个家家户户亮起“冰葫芦”的时分，我和堂兄筹谋着“夜袭橘子树”的方案。橘子树就长在村子东头，是旭明爷家的，每天上学，我都要从橘子树前经过，那婆娑如盖绿树阴浓的橘子树甚是好看。每到橘熟时节，黄澄澄的橘子便缀满枝头，风吹来，压得树枝簌簌作响，馋得人直流口水。最恨旭明爷家那婆娘，每天守着那棵橘子树，橘子树就像是她的命，谁人路过，只要朝橘子树多望几眼，她就会赶紧说：“还没熟呢，吃不得呢”。就像驱赶稻田里的麻雀，呵斥个不停。更可恨的是，橘子成熟后由她亲自采摘，然后背进屋里，我们连橘子面都见不着，更别指望吃上“一鳞半爪”。对此，我真有说不出的愤恨!于是，一个报复的计划便在我心底萌生:我和堂兄决定来个“夜袭橘子树”，叫它一夜之间剃上“光头”。心想，我们冇得吃，也叫她美不成！
主意打定后，我们便开始行动。距离橘子树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们学着电影《渡江侦察记》里的侦察兵，卧倒，匍匐前进。直至爬到橘子树底下，主人家竟然还没有发现。我轻声和堂兄耳语道：“我上树去摘，你在下面捡。”冇得皮的树我都上得去，更何况枝杈蛮多的橘子树呢?我轻轻一跃，身子便稳稳当当地架在橘子树上。摘下第一个，又摘第二个，正当我准备摘第三个的时候，突然从主人家发出一串浓重的咳声，那声音夜晚听起来甚是清晰和响亮。我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抓起一个橘子拼命就跑，以至于主人家是否跟上来完全顾不上记不得了。第一次突袭，只收获了两个橘子，一人只有一个。这就是我那压在心底三十多年没见天日的“丑事”。
物换星移，光阴荏苒。如今，我走上保险工作岗位已三十余年了，靠工资收入美美吃上一顿橘子自然不成问题。眼下农村时兴庭院经济，很多农户包括贫困户也都在房前屋后栽起了橘子树，每当下乡看到漫山遍野的橘树挂果，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和堂兄偷摘橘子的“丑事”。有时下基层宣传动员群众参加保险、组织防灾防损和处理理赔事故时，好客的主人总会拿出橘子等水果来招待我。可我目光一接触人就像触了电，任凭主人怎么殷勤相劝，我就是下不了手、动不了口，更有甚者，还有客户提着橘子登门致谢。一次，我业务辖区内一个投保家庭财产保险的客户房屋被暴雨摧垮，我立即赶赴现场查勘定损，按照家庭财产保险条款的有关规定，及时将897元理赔款送上门，保户很感激，隔几日，提着一袋橘子上门来感谢。瞧着那袋金黄的橘子，我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夜袭橘子树的“丑事”。我想，一个人民保险干部为保户排忧解难是我应尽职责，不要说现在有“八项规定”，即便没有我也不会收受。想到此，我客气地将客户送出家门，并要他把橘子提回去，看到他一脸不快的样子，我真想把三十多年前我那偷摘橘子的“丑事”讲给他听，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作者单位：湖北保险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