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方磊
文学与金融、诗人(诗歌)与保险,仿佛是处在两个迥异的维度,似乎它们之间毫无交集的可能。然而,命运的际遇里它们却紧密相关,诗人、诗歌与保险发生过或正发生着深刻的交融。
被誉为“诗人中的诗人”的美国最著名的诗人斯蒂文森(1879 年-1955年)早在1916 年,就加入了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保险公司的律师团,而且在1934 年成为该保险公司的副总经理。十多年的保险职涯里,他成为时代里保险业翘楚。英国著名现代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T.S.艾略特,曾于1917 年经朋友介绍去劳合社谋职,负责殖民地与海外国家资产负债表。此后,他一直在该社的“殖民与外国科”任职。他认为,保险工作给他带来了创造的活力,并使生活正规化,对其创作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著名诗人雪莱曾在英国鹈鹕人寿保险公司投保了4000 英镑的人寿保险。我国当代著名抒情诗人、作家、翻译家刘湛秋早在1991 年,就以浪漫笔法在《当代》杂志上发表了报告文学《保险启示录》,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这是他的第一部报告文学作品,也是中国第一篇以保险为题材的报告文学作品。平安人寿现任董事长丁当先生正是当年中国曾经朦胧派诗歌代表诗人之一。
时代的流转总是充满着相似,时至今日,保险业内的诗人或是诗歌爱好者仍然星火闪亮,本期“园地”,我们继续请几位保险业内知名诗人作为代表,一起论道切磋诗歌与保险、诗歌与世界、诗歌与心灵给予我们的思索与启迪。
本期嘉宾(从左至右)
高星(诗人):中国人民保险集团
李德武(诗人):太平洋产险苏州分公司
雷经升(诗人):安徽保监局
方磊(作家):中国保险报
“无用”之用
文学是“无用”的艺术,而诗歌仿佛是“无用”中的“无用”,您认为诗歌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在哪儿?对于人心的意义在哪儿?
李德武:就文体而言“无用”才是诗歌,有用就是公文了。这里的无用强调的是诗歌不是“工具”,她带给我们的是美感,而不是功用。就此而言,诗歌对这个世界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诗意和美感几乎是人类的本能需要之一。任何感官和心智正常的人诗心都是本来具有的,只是在敏感与迟钝上存在差别。如果把有用看作是一种需要的话,人类从发明诗歌起,这种需要就从未中断过。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和艺术越来越丰富,但诗仍是艺术之母,诗性是所有艺术成其为艺术的核心标志。就社会发展而言,推动社会进步的是创造力,诗的本质就是创造力。诗不仅仅是“心灵生活”,他是整个社会创造力、想象力的一部分。通常认为,诗来源于生活,但我们忽略了事实是生活来源于诗,典型的如苏州园林。今天我们生活的景观、建筑、服饰、食品等等,可以说凡是有审美和创造力的地方,就离不开诗歌。海德格尔甚至从哲学的高度认为,人类社会最高的目标应该是“诗意地栖居”。
有人认为诗歌是对物质世界的抵抗,这种思想不完全正确。在中国古代,诗歌与物质不是对抗的关系,而是平等,甚至互融的关系。意境就是诗歌和物质世界相得益彰的结果。在古代诗歌中,除了咏物诗以外,甚至提倡在写作中“穷情写物”,而直接获取物的品格。诗歌的价值就在于让人获得了与万物,包括天地人神对话的权利和方法。要说抵抗,诗拒绝平庸,诗的主要精神就是创新、个性。诗歌让我们不仅仅活在二维(时间和空间)世界中,也活在更为神秘的三维、思维(梦和幻觉)世界之中,在太空飞船发明之前,是诗歌带领我们遨游宇宙的。不管诗歌中发现的世界是否符合客观事实,诗歌都作为一种大胆的想象让我们的心自由飞翔。
雷经升:德武老师讲得真好!所言甚是!我肯定不会真的认为诗歌“无用”,诗歌对世界和我们实乃是“大用”。诗歌传统源远流长,历久弥新,在于其“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独特艺术魅力,凝聚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为一体,牵动着无数人的情感和思绪。诗歌之中沉淀着苦难与欢乐、幻灭与梦想、挫折与成功,阅读诗歌、体味诗歌、写作诗歌,对于拓展人生境界、丰富人生内涵、启迪人生道路,具有不言而喻的意义。
纵观人类历史,每一个大时代和大事件都把诗和诗人推到了前沿。生存与死亡、灵魂与肉体、时间与空间、自然与社会……诗人用诗加以整合、重构和诠释,为处在十字路口的人们点亮一盏明灯,指引他们在精神上找到回家的路。在我们这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时代,诗歌正艰难却又坚定地走在路上,给我们的心灵带来无尽的慰藉。
高星:当人类打造第一块石块,也就是制造劳动工具,标志人类的诞生。同时,人类开口唱出劳动的号子,便是艺术的开端,诗歌的开端。但对照今天的世界,我可能要更悲观一些。工具就是减少人的劳动强度,提高劳动效率,以致如今是高科技,手机、互联网的普及。艺术就是有关人类情感的安慰,是农业社会的闲暇需求。如今,生产工具的高效率、高利润的追求,使人类物质化程度越来越高,实用主义普及,高速紧张的生活,让诗歌远离,变成最无用的。这就是人类成长的代价和不可改变的悲剧。
诗歌只有变成真正内心化的私人化的纯文学化的存在,或许才会回归了诗歌的本质。
方磊:德武老师谈到的诗歌于世界,于人心的意义令我动容,坦率地说,我无法说明或者阐述明确诗歌对于世界和我们的实际功用价值所在,就像文学本身这样。有的时候,我的确觉得诗人在这个世界的宿命是悲凉和惨淡的,似乎跳脱不去凛冽世像对他们的倾轧。然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就犹似漫夜汪洋里的一处灯塔,指引着人心对光亮,对爱与希望的追寻。无际的寂黑里追寻光亮这正是诗人写作诗歌的过程,这种过程是痛苦的,但无法不令诗人着迷。
高星老师的观点我不觉得悲观,那也是我认同的一种实际。但我想,无论现实里多么残酷,无论有多少不可变改的悲剧,都不会污浊一个真正爱诗写诗者内心的家园,他们都会永远善待他们的诗歌梦想。诗歌也许真的对实际功用不大,但它却改变和感染着一个人内心的气象,一个人纵观世界的视野,对人心的洞悉,比更多寻常人领悟着生命的悲悯和魔力。
永远心怀孤独和爱,这恐怕就是一个诗人的宿命。写作诗歌就像是水中捞月,但我无法不热爱这徒劳的美好。
诗歌界有诗人呼吁采用众筹的方式出诗集,举办诵读诗歌会,等等诗歌的诸多活动。对于此的观点。
李德武:我觉得这个时代不乏优秀的诗人和优秀的诗歌作品,但缺少好的诗歌读者。提高诗歌读者的阅读和鉴赏能力是诗歌传播层面的问题。我和诗人、画家、散文家车前子共同创办读诗会就是希望建立一个读诗交流的平台。其实,在苏州我们经常举办诗歌朗诵会、雅集等活动。读诗是让大家最直接感受到诗歌之美的有效方式,古人强调三分诗,七分读,读诗才能让自己进入到和诗人以及自己灵魂的交谈。我主持过很多诗歌朗诵会,不管人多人少,大家都能以恭敬心认真倾听。诗歌是灵魂的声音,心不恭敬的人难得奇妙。
高星:众筹也是现代网络的形式之一,也是和诗歌的本质与古典情怀相悖,何况也拯救不了诗歌的悲惨命运。
雷经升:我觉得这种方式值得尝试,也是对诗歌文化推动一种有益的探索。现代网络时代,充分运用网络资源以及优势为诗歌文化做推手是符合时代的尝试,有益于诗歌文化的传承。
方磊:我对目前诗歌的人文环境不感到乐观,对阅读市场的文化气场也不心存过高希冀,所以我对诗歌以众筹方式亮相心怀谨慎。但我认为并极力赞赏和认同任何一种尝试方式对诗歌文化的传扬和推动。诗歌属于小众,但诗歌文化可以尝试在时代背景下以多种契合时代的方式为大众所领略和体会。
保险从未缺失诗人
保险业内也有很多专业水准和造诣高的诗人,您如何评价保险业内诗人作品?您认为诗歌能够为我们保险业发展有哪些推动力量?
高星:1994年,我策划过全国保险杯诗歌大奖赛,发现了系统内许多优秀诗人。丁当应该是系统内最著名的诗人。但他现在已远离诗歌现场。其他保险业界诗人生存空间并不理想,大多为生活疲于奔命。
我前些时建了个公共账号,发了写人保历史的一首长诗,有3万多阅读量,但我的另一首写柿子的纯文学的代表作,却只有上百次阅读,可见纯文学纯诗歌写作最终是小众。但也说明,在保险企业内,宣传品牌,诗歌还是有受众的传播的。
李德武:国外从事金融保险业的伟大诗人和作家有卡夫卡、乔伊斯、艾略特、史蒂文斯等,每一个人都是二十世纪世界文学史上重量级人物,他们的作品已成为文学殿堂中的经典。限于篇幅,我只谈谈在保险公司任副总裁的史蒂文斯。史蒂文斯是美国一位特立独行的诗人,他既不同于庞德、艾略特等带有英国传统和外来文化痕迹的意象主义写作,也有别于威廉斯、弗罗斯特等回归口语的美国本土写作,他的诗具有一种东方的神秘性,似乎他并不想借助宏大叙事或现实经验来激发他的想象力,他的语言突兀、出其不意,但却深深地触动我们心灵。如他自己所说:“对诗人而言,大地之趣是偶然飘忽的,如光亮,色彩和物象”。从诗歌内在的气息来看,史蒂文斯的诗里有着智者的机敏和自信,以及面对生活从容不迫的优雅和深刻。
从这首诗里,我们可以想见,史蒂文斯作为保险公司副总裁,一定是一位有情趣和人文情怀的经营管理者。
在国内,保险业也有一些十分优秀的诗人。比如平安寿险董事长丁当、人保的高星等,都是我十分敬重的诗人。这里我主要谈谈丁当。丁当是“他们”社团的主要人员,是第三代诗人的主要代表。丁当的诗不同于“朦胧诗”诗人意识形态话语,以及虚空的宏大抒情,他回到生活本身,以率真质朴的口语,不加雕琢地呈现存在的真实。丁当是最早试验口语诗歌写作的诗人之一,但丁当让语言超出了对经验和生活的依赖,逐步从呈现外在的生活,进入到呈现心灵。
我知道保险业里有过很多伟大的诗人或作家,但我不知道一个行业对诗人或作家的成就究竟有怎样的影响,或许这是个巧合,适合作现象分析,而不适合总结规律。反过来,诗人对保险业发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我也不知道。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史蒂文斯在保险公司工作,但我只对他的诗感兴趣,对他的工作并不在意。我是说诗歌能够为保险业发展带来怎样的动力这类问题很难回答。我认为这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因为,诗歌与保险发展不存在相关的或必然的关系,保险业如何发展不是诗歌能决定的,这不是诗歌的任务。但这不排除我们从业人员可以用诗歌的精神和智慧对待生活和工作,以便缓解紧张情绪和压力。
雷经升:虽然保险业内也有不少专业水准较高的诗人,但总的来看,还属于个体的、自发的、零星的,没有形成稳定的诗歌力量。为了推动诗歌发展,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我们应该关爱这些保险诗人,给予他们成长和创作的空间,比如可以成立专门的诗歌社团组织,形成保险诗歌的核心力量,定期开展交流研讨,深入一线开展采风。在业内开展诗歌创作大赛,鼓励和扶持业内诗人出版诗集,在诗歌界努力形成保险诗人方阵。通过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和自媒体,加大诗歌传播力度,提高诗歌影响力。
今年6月在《中国保险报》(文化副刊)刊发了一整版保险业界部分诗人的诗歌作品专辑,我特别激动和感动,这是在我们保险文化领域第一次有系统内诗人的诗歌作品荟萃,这个意义是深远的,如果这样的氛围可以久远,相信一定将凝聚了保险诗人们在文化领域为保险奉献的激情,让更多保险人拥有文化情怀,这对我们保险业的综合素养提升是大大有益的。
方磊:《文化副刊》的编辑工作使我接触到很多保险业内的诗人和他们的作品,有一些诗人是我曾经就知晓的,但更多一些是我在工作中慢慢发现的,而且后者沉潜于业内,比我想象得要多,这从另一方面也恰恰证明了诗歌隐含深蓄而蓬勃迷人的魅力,而且以我的诗歌阅读有限的审美价值感,我认为保险业内诗人的诗歌作品水准整体并不低,而且风格不一,我觉得这绝对算业内精神风尚方面独特而夺目的风景。
作为媒体人,我想雷经升老师的提议是很值得借鉴和参考的。业内文化领域完全可以以诗歌文化为精神和心灵的承载体,激发保险人对自我心灵的关照,对精神文化的领悟。尤其在新媒体的网络时代,有更多方式可以凝聚人心,传播有益于内心修为的文化。同时在这些活动中,促进了保险文化的碰撞和交流,更向社会展现了往往被低估了的保险人精神文化属性。
诗歌回归内心
如何协调和舒缓诗歌写作与现实生活的矛盾与紧张,以保持在庸常碎片化生活逼迫性中内心的自由?
李德武: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工作与写作是一对矛盾。通常来说,工作是抑制个性的,而写作却要纵容个性。挤占写作时间倒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在工作和写作之间周转会让自己变成一个不纯粹的诗人。2002年我离开大学来到苏州以后,这种内心的纠结就一直存在。为了守住自己内心的诗性和诗人的单纯,我曾不顾生存的现实需要,辞掉了政府的工作。2003年迫于生活的压力,我进入保险公司,紧张的工作一度让我无暇创作。2005年我又想辞职,但这个社会适于诗人的工作太有限了。我得担负养家的责任,仅靠写诗没办法养家。既然我必须有一份工作,那么干什么都差不多,我就安心在保险公司,又何况公司待我不薄。
认同是化解内心矛盾的前提,尽管我知道这是我自己和自己的战争。我努力让自己专注一事,工作的时候不想写作,写作的时候不想工作。这并非上策,而是一种无奈的选择。现在我理解史蒂文斯为什么13年没有出版诗集,他可能和我一样,根本就没有时间安下心来写作。而我,20年没有出诗集,这20年我在保险公司的时间就有12年。这是我为了工作在写作上做出的牺牲和让步。但这样的生活对我的写作也并非全然无益,他让我更加不急不躁,敢于担当,宁静内敛,不能写的时候,就养气、养语言,这些积累总不会白费,什么时候我想动笔,这些能量就会喷涌而出。
雷经升:古人云:“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语无二三。”这几年,我专注古诗词的学习和研究,在唐风宋雨里穿行,深切地感受到古代诗人或恬淡或苦闷、或激越或低沉的心境,他们无一例外地寄情山水、感怀人生,留下的诗句传诵至今。现代人生活节奏更快,面临着各种有形或无形的压力,事业的挫折、工作的繁杂、家庭的烦恼、身体的疾病…… “岁随年有律,身与世无常。”太多的不顺心、不如意,我们该如何舒缓和宣泄?远离尘世的喧嚣,在山水中行游,从大自然得到启迪,寄情于平平仄仄的文字,让自己的内心得到片刻安宁。我先后写了近百首古诗词,作五绝、七绝、五律、七律,填各种词牌,在庸常的生活里保持内心的自由。我写红叶,“历雨千重秀,经霜万炬红。”写桂花,“九折身未死,一树色如常。”写雨,“落红浸染应无数,最是年年惜别情。”写云,“舒卷随幽意,萦流逐朔风。”写梅,“从来唯本色,不逐众芳随。”
高星:现实的焦虑是诗歌的写作原动力之一,诗歌是回归内心的唯一通道。庸俗的碎片化生活是阻碍灵感的持续的障碍。我现在已是自觉性的写作,可以说一般不受这些影响,生活在别处。人格的独立是诗歌存在的并行双轨道,诗歌是语言的秘密,没必要与世俗纠葛,世俗生活或许是写作焦虑的释放和体验。
方磊:这个问题恐怕是所有身在传统意义上职场中诗人最纠结之处,这样的矛盾是现实桎梏与心灵自由交织错杂的矛盾乃至抵牾。但几位老师都应该是身临其间协调自如适宜的,堪称平衡此中种种错杂关系中的智者。
我不认同因为追寻纯粹的创作而远离现实职场,这不单单因为职业给予我们物质生活保障,而恰恰是职场是创作的重要源泉之一,在给予心灵压迫感时也同样给予我们闪亮的灵感。我更不认同为了职场中的得失而放弃抛舍诗歌创作的梦想,这样你无论走得多高多远,最终你发现你其实孤单的进入了思想和心灵的沙漠。
几位老师可以说是所有职场中诗人的榜样,我觉得最佳的状态就是职场外单纯的写作,职场内不欺骗内心而机敏的生活。因为人世的江湖之中从不曾有绝对的自由。
以诗意的心灵坦荡行进在不全是诗意的世界
生在职场之中,体制之内,您如何安抚自己诗意的内心?对于自己未来处在职场内的诗人生活您有怎样的期许?
雷经升:当然,我们终究还是社会人,不能躲进小楼成一统,无法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在进行写作的时候,我们才进入诗人的状态。其它时候,我们依然担负着家庭中的角色,工作中的职责,是一个以专业和能力为自己谋生为社会尽职的人。总之,诗人只是一个人全部生活的一部分角色,绝不能代替其他角色。可能正是因为诗,我们常常被说成书生气太重,往往吃亏上当。“恍恍半生多意气,茫茫四海遍霜风。”由此看来,这个世界不全是诗意。
高星:我多年下来已经成为了我的角色的树立。得到系统的认可。或许有人说,我脚踩两只船,左右不是,诗人没做到位,仕途也不见成功,诗歌成果不见出人头地,在单位还要装孙子。也有人说我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两方面都有保障,两边都没耽误,写诗很快乐,经济也有保证,混的都可以。我就是我,一辈子下来,就是我走过的路,就是我的命运和命名。
李德武:对于未来的职场生活没有期许,我不会因为自己是诗人,而要求在工作上享受特权,这是违背契约精神的。要么我不干,要干就得对得起那份薪水。否则,我的心也不踏实。
方磊:对职场有太多期许的人往往都不会快乐。我的期许在职场之外。我向往最可贵的生命状态:可以性情真诚坦荡勇敢而不欺骗自己内心地行走于人间。
诗歌对您有着哪些命运中的影响,甚至是决定?
雷经升:诗歌不是我生命的全部,但已构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选择了诗歌,也就选择了孤独。孤独可以使人陷入冥想,可以把人从喧嚣中拉回到自己的世界。对我而言,诗歌是一面呈现心灵的镜子,我可以用诗歌的语言淋漓尽致地探索被当下许多人有意无意忽略的心灵空间。我相信诗歌的力量。它承载着思想的分量,传导着灵魂的声音。我在古典和现代之间穿行,在诗歌中寻找自由,寻找远方。最近所填的一首《西江月》,可以表达我对此的心迹:
“满树繁花终落,一弯霁月初升。从来应律莫惊心,留去自由天定。
春日开怀畅酌,秋风对影低吟。芸芸谁是百年身?且把浮华看尽。”
高星:1976年四五运动,我随着父亲在天安门广场抄诗,成为我写诗的最早的开端,也是让我见证诗歌的力量,在人类进程的使命。
2008年四川地震,我对使命的临近感悟,也是让我诗情自然流露。当然,我最好的诗歌,应该总是写给女人和爱情的,那时诗神送我的礼物,最美的的情感肯定是诗。
李德武:这件事太复杂,从我选择写诗那时起,诗歌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既是我生命的某种呈现,也是我生命的密码和隐私。这些问题,我无法说清。
方磊:我不算诗人,所以诗歌对我的命运轨迹谈不上“影响”,更不用说“决定”了。但读诗写诗让我懂得了做人唯真的可贵。